少林寺商业化：与时俱进还是佛门堕落？

（图片来源：资料图）

网友：在嵩山少林寺，我们烧不起一柱香

少林寺这个地方还真有些怪异，从洛阳出来，洛少高速一路大雾，零零星星的飘着雨滴。一过登封县城进入嵩山，就看见阳光明媚，碧空如洗。原来以为天色已经放晴，在少林寺逗留了近四个小时，再走出嵩山幽谷，又看见灰蒙蒙的阴沉天气。

我是皈依过佛门的在家弟子，过一座佛寺，烧一柱高香，这是习惯。少林寺大雄宝殿前面的香龛里，最细的一柱香比胳膊粗，最粗的一柱香比碗口粗，长都在一米二左右，一看就不是烧香，是烧钱，佛门烧香，只是一个礼节和规矩，以清香味的醇或淡、好或坏有一些要求，但不是粗越好、越长越好，过去的佛门没有碗口粗的香可以烧，想烧也造不出来啊。明明知道这里的佛界已经蒙上了一层铜臭味，我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以为百来十块也能请到一柱佛香。

少林寺大雄宝殿前面的香龛旁边，端坐三个穿袈裟的和尚，请香的客人过来，他们先不告诉你价格和规矩，而是请你在签名簿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游客并不知道签名簿是一个陷阱，可能有人还误以为那是少林寺对香客们的尊重，糊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去，这一签，你就中了圈套。签完名，和尚告诉你，凡签了名的香客，释永信法师都会亲自诵经念佛，为你消灾，等等。然后指着粗细不一、华丽不一，但都金光灿灿的香问你：施主，你请哪一柱香？因为前面说了释永信法师替你念经消灾的话，好面子的游客一般都会选择粗的、华丽的高香，等到他们把香递到你手上，才告诉你说，这柱香是六千块钱。那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名字已经签上去不说，香都拿到手里，周边又围着看客，面前又供着大佛，人在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咽着苦水把钱掏出来。

好在我前面有一个请香的人，让我看明白了这个过程，才没有上这一当。香龛里面的高香，最便宜的六百，最贵的六千，那个游客选择的是最粗的一柱香，他听到六千块钱的时候，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僵在那里。他老婆跟在后面，脸吊的更长，拉着男人的袖口要走，和尚说，施主，你已经签过名了。男人哭丧着脸，央求老婆，说，算了，六千就六千吧，心诚则灵，破财消灾嘛。

看完这一幕，我转身走开，六千块钱一柱香，别说我烧不起，烧得起也不会烧，哪里是烧香啊，明明白白的在佛祖面前骗人敛财嘛。我想，这个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有人专门就是奔着六千块钱的香火来的，有不在意烧钱的人。如果少林寺不搞欺诈，你完全可以在香龛前面摆一块牌子，明码标价，愿者上钩。但他们没有，三个和尚坐在那里，干得色当无异于骗人。

但仍然没有逃过这一劫。转到最后面一个殿的时候，我看见殿门是开着的，有人在那里磕头烧香。我以为这里烧香可能不要香火钱，往供养箱里塞点钱就行了吧。于是点了一柱香，爬下磕了三个头，还没有爬起来，一位穿灰布袈沙的和尚走过来，双掌合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他说，这里是磕头许愿的地方，让我过去签个香袋。这时候才意识到，上当了，但头已经磕完，总不能跑吧？于是跟着和尚到他的木鱼前面，他拿出一个香袋，有六句诗，每一句诗的起头都是一个数字，说让我选择一个数字，每个数字代表一百天，他们会在佛里为签了名的人诵经，请菩萨保佑香客完成心愿。

我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那些数字背后肯定有圈套，就选了最小的一个数字 六 ，果然，我画完勾，和尚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诵经一天要掏一块钱，我选择的是六百天，要交六百块钱。我什么话都没说，明明白白的上了一当，说什么呢？拿出六百块钱放到桌子上，转身走人。

有这样一个细节：我们在寺里面游览的时候，一个导游在给旅游团讲解，我听到她说释永信法师，她说：释永信法师有天才的商业头脑，有伟人的聪明才智，如果他不出家修行，要么就是李嘉诚那样的商业巨人，要么就可能是中央高级领导人 我在旁边哑口无言，确实，这个文化程度明显不高的导游小姐，她原话是 中央高级领导人 。

一面是坑蒙拐骗般的欺诈和铜臭，一面是歌功颂德般的个人崇拜。少林寺，这里还是佛门净土吗？

少林寺：明码标价办法会

少林寺网站发布公告称将于4月25日至5月2日举行己丑年水陆共修法会。此次水陆法会的所有功德项目向社会公开,价位从100元的豆腐斋到最高18万元的 总会首 共11个功德项目。涉及资金达百万元以上。

背景：一部电影引发的转型

如果说 1982年上映的电影《少林寺》提高了少林寺的知名度，博大精深的少林功夫折服了世人的话，那么，在最近几年里，少林寺办企业、网上开店、接管昆明4所古刹等诸多不可思议的商业行为，更是令人惊叹不已！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少林寺走上这条多元化企业经营之路的呢？

电影《少林寺》虽说火了少林寺，但是也给少林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和麻烦，五湖四海蜂拥而至的游客跑来一看，才发现少林寺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说它是山上几间破庙里住着几个穷和尚，实不为过。

少林寺究竟何去何从？声名鹊起的少林寺必须面对络绎不绝的海内外游客，总不能终日形容枯槁、蓬头垢面吧。这个最大的问题摆在少林方丈面前。

大多数人认为，寺院是青灯与古佛相伴、诵经与念佛交替的清修场所，丝毫不能有人情商务和世俗观念，少林寺破破烂烂才有味道，僧人就需要那样的生存模式，衣服破旧并不耽误念经。

但是，另外一种观点却认为，少林寺外事活动频繁，穿得破烂简直有辱国体。如果是为了公共事业，为了满足广大佛教信徒宗教生活的需要，寺庙不仅可以经商，而且商情还能通达禅要。

少林寺并非政府机关，国家是不给僧人发工资的，少林寺必须自力更生、自谋出路，必须和商业亲密接触。所以说，今天的庙宇经济在少林寺大放异彩也就不足为奇了。

1996年，少林寺便成为全国第一家使用电脑上网的寺庙，释永信也对外表示，僧人只有学会上网，才能利用网络这个工具充实自己，扩大视野，少林僧人并没有离经叛道。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意大利文学家但丁的这句话在今天看来仍很精彩。少林方丈并没有因为流言飞语而停止摸索少林寺的出路，他们最终决定：走商业化道路、大力发展庙宇经济。因为只有这样，少林寺才能在今天的庙宇之林拥有一席之地。

少林商业化势不可挡？

一说佛教，很多人认为僧人们六根清净。从佛祖释迦牟尼开始，修行者就必须脱开一切俗务静思，他们的生存大多依靠社会布施，最常见的就是和尚化缘，施主给什么，和尚就接受什么。

然而，为了便于固定的修禅，后来有了寺庙，寺庙一向有庙产，或者是土地，或者是山林，原则上都是租给农民种的，就算遵循 一日不作一日不食 ，和尚自己种田，那么，前提也是寺庙必须有自己的田地。

千百年以来，出家人的生存模式一成不变。然而，这种原生态的 庙宇经济 并不能触及问题的实质。寺庙的修缮、绿化、基础设施建设都需要巨额经费，少林寺走商业化道路、大力发展庙宇经济已是大势所趋。

企业要想发展壮大，多元化经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如今的少林寺，已开始涉足影视、医药、食品、电子商务等诸多领域。

2005年10月，少林寺和郑州歌舞剧院联合编排的原创舞剧《风中少林》在北京保利剧院上演。少林武僧用舞台剧的形式，把少林功夫搬上了舞台，引起了观众的极大兴趣。该剧在国内成功演出后，又多次赴国外演出。

如今的游客，一到少林寺山门，就可以看到一处新建的古式院落门上写着 少林药局 四个大字。已有上千年历史的少林医药学，在医学界可谓独成一派，被尊为 少林医宗 ，而 少林药局 有 中国佛门医宗 之谓。据了解，少林药局占地1.5亩，投资180多万元，于2006年10月开始试营业，并于2007年4月正式挂牌营业，目前，运营情况良好。少林寺已根据现有药局内僧人的专长等情况分成三个组，进一步开发少林秘方。培养一个品牌需要过程，僧人们说： 我们有足够的耐心。

2006年12月7日，河南少林寺食品发展有限公司成立，公司注册资金70万美元，股东有三个：河南少林寺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昆明大东方生物化学科技有限公司、香港籍自然人股东童江。前两个是内地法人股东。所有股东均与中国嵩山少林寺有密切关系，其中河南少林寺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则是现今少林寺方丈释永信大法师。香港股东童江、昆明大东方生物化学科技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陈发凯及自然人股东马鹏程同为少林寺第34代弟子。

据了解，河南少林寺食品发展有限公司下辖五家独立子公司，分别位于河南、湖北、云南和江苏等四省区，均统一使用 少林寺 品牌，分别生产酥类、饼干类、豆制品、素食制品、魔芋制品、功能性饮料及糖果等产品。目前，公司已取得 少林寺 品牌在食品领域的使用权，本着 佛法无边、健康无限 的理念，在国内已建立起较为完善的销售网络，覆盖了东部经济发达地区和中西部省区的主要城市，终端总数已达到近8000家。

（图片来源：郑州日报）

2008年5月22日，淘宝网上首家贩卖少林寺相关商品的网店 少林欢喜地 正式开业。这意味着，少林寺下属的实业公司继拍电影、出国演出、开发少林寺产品等一连串商业行为后，又带领少林寺迈进了互联网电子商务领域。

出现在淘宝网上的这家 少林欢喜地 网上店风格与少林寺官方网站一脉相承，其销售的产品不仅包括禅修所用的禅修服、禅修鞋、禅香、烛台,还包括注入少林僧人元素的T恤、烛台、手表等年轻人喜爱的文化创意产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套由中华书局特别编辑出版的《少林武功医宗秘笈》，售价高达9999元，加上邮寄费价格已突破万元。

网店是 少林欢喜地 实体店在网络上的延续。少林欢喜地的嵩山总店就开在少林寺内，并计划在其他地方开设分店。据介绍，实体店除了出售各种和少林文化有关的产品外，还设有禅堂、讲经堂等，游人可在里面吃斋念佛，免费体验少林文化。而开网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无法亲身体验的人，同样可以买到自己喜欢的少林文化产品。

根据网站上公开的说明，每100元的营业额中，都有1元用以救济孤儿；每5%的税前盈余都用于社会公益事业；每年的库存盈余都将协同厂商用于贫苦地区的物质支援。

少林欢喜地 总公司的负责人钱相鹏表示： 少林欢喜地 直接下属于少林寺，专门负责少林寺品牌整合和商品开发，与总店销售的几百种禅武用品相比，网店仅销售其中的40余种，有关饮食健康和身心健康等课程用品也将陆续登场。除了销售各类禅武用品外，网店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用途就是在网上传播少林传统文化。（中新网 李明德，宗帅，李青）

释永信：真正了解了少林寺，就会更加支持少林寺

对于黄夏年的观点，少林寺方丈释永信则表示赞同。他说，社会上一些人在没真正了解少林寺的情况下，就发出 少林寺不能这不能那 的声音是可以理解的，他们也是出于对少林寺的关心与爱护，也希望让少林寺向好的方向发展，但如果他们真正了解了少林寺的真实情况后，他们将会更加支持少林寺。比如少林寺一直非常重视 禅 ，并不仅仅只是有他们看到的 武 。

他还表示，少林寺僧人在参禅悟道的同时也要吃饭、用电、用水，今天看到的禅堂的修建等花费，这都需要少林寺人在 为佛做事 的努力下来完成。

大陆学者： 对少林寺搞经营要理解支持

禅宗中国 少林问禅 百日峰会 研讨会研讨会上，中国社科院、北京大学、南开大学、复旦大学等10多所国内外著名大学研究机构的教授、学者，博客中国互联网CEO王京秀先生，少林寺释延王法师等分别就 禅宗与武术 、 禅学与心理学 、 佛教在海外的发展模式 、 天文学与佛学 、 佛教与社会关系 、 佛教与传统文化 、 佛陀与他的邻居们 等研究课题作了报告。

北京大学教授汤一介作了 以内在超越为特征的中国禅宗 的主体发言。他从释印顺长老的《中国禅宗史》一书谈起，说到了禅宗的自性观。他说，禅是内在的同时又是超越的。

汤教授认为这是禅的要点，这一点是与外在超越为特征的西方宗教不同，中国禅宗时时刻刻铭记明心见性，见性方能成佛，善与恶、天堂与地狱、一草一木都是由自性的思量变化而来。

日本东京大学东方学会会长户川芳郎先生认为少林寺此次主办的 禅宗中国 活动非常有现实意义，既有利于不同文化流派间的交流，又有利于少林禅文化的弘扬。他评价说： 我们对 禅宗中国 活动很敬佩，它重视人性的研究，是一次很有文化内涵的活动。

有学者认为：少林寺也是为国家作贡献，所做的事情都是在创品牌。对于外界质疑少林寺进行商业化动作，中国社科院世界宗教所研究员、世界宗教研究杂志社社长黄夏年演讲时说 理解少林非常重要 。

他认为，对少林寺最大的争议主要就是少林寺搞经营。中国古代寺庙一直有经营的做法，比如说在隋唐时期，佛教里面有 佛进藏院 ，中国经济学家认为 佛进藏院 就是中国的典当行。宋、元、明代，特别是到了清代以后，佛教堂经营已经非常成熟，在寺院里有收租的，有做买卖的，这些在史料上都有记载。

黄夏年举例说，如果佛教不搞经济，与会人员将坐不到禅堂这里，因为没有钱就建不成佛堂，所以经济对寺庙是很重要的。 区别在哪儿？区别就在于寺院做了经营以后，你的钱用在哪里？这个是最主要的。

黄夏年认为少林寺搞经营，外界应该持一个比较理解的看法，因为从国家的角度来讲，也需要像少林寺这种品牌寺院。少林寺实际上也是在为国家作贡献，它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创品牌。少林寺做大了，地方经济才能发展，才能成为国家提出宗教要为经济社会作贡献这么一个道理。

实际上少林寺也是有苦衷的，但不被大家所理解，比如说少林寺的商标，争论了十几年，到现在仍然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他说，大家对少林寺应该持比较宽容的态度。少林寺的做法，实际上已经演变成中国佛教未来发展的方向。如果我们大家都理解少林寺，帮助少林寺发展，少林寺才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郑州晚报 袁建龙）

台湾学者：大悲寺寺僧与少林寺释永信都不及格

大悲寺僧人持不捉金钱戒（图片来源：新浪）

一、《大悲寺和少林寺的对比》帖子带有偏向性

内地的 了原居士 于2007年9月22日写的一篇博客之文，标题为《同为出家人：大悲寺和少林寺的对比》，不久前，曾引起各方热烈的反应和高度的回响；连远在海峡对岸的我，也深刻感受到了。可是，基于长期的专业历史素养和对当代两岸佛教现况的密切关观察的敏觉经验，我立刻进行反思并深感有所不安，所以也提出以下的看法，想再次就教于内地各位高明的读者。

凡看过 了原居士 博文的读者，都知道他在文中，首先以大量鲜明强烈对比的图片和扼要说明，来高度推崇新崛起的 大悲寺 僧众：他一一述说，彼等因能率先不设 功德箱 ，以及能严格奉行早期佛教戒律中的托钵乞食、穿百衲衣、日中一食和不直接手拿信徒捐献的金钱等多项标准遵戒行为，所以让彼等所接触的广大内地民众都大为敬佩，认为这才是正宗的佛门典范，并已有数万人因此而皈依彼等，成为信奉三宝的忠实佛教徒。

──而以上这些文中描述的内容和相关图片，根据 了原居士 事后受访的自述，又都是他亲自到大悲寺去实地观察的。所以他高度认同寺僧们的作为，将之认为 佛门正宗 的样板。因而，这也是他博文之 标题 的来源。

──在其后相继出现的资料中，我们也逐渐了解：大悲寺中有部份寺僧，其实是来自社会中的知识分子、医生、艺术家等，亦即，他们不是如传统那样，是因家贫、多病或失意，才 看破红尘 而出家的僧侣，其实是具有现代性自觉的文化僧。所以我认为， 了原居士 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其实是以 同道者 的观点，来向社会大众作第一线的解说和强力推荐的。但，问题的关键是，像上述这样用心，固然可敬，可上述 大悲寺 寺僧们的一切作为，是否都堪称为 佛门正宗 ？或能成为当代内地佛门效法的 典范 ？在我个人来说，是持强烈怀疑的。其原因何在？我稍后会再说明。

二、大悲寺僧侣虽感人，仍未为佛门正宗

在另一方面，和大悲寺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是 了原居士 还透过大量搜集到的鲜明图片，来对过度商业化和庸俗化的少林武僧作为，特别是如暴发户般充满奢华轻浮市侩气的少林寺现任住持释永信，进行严厉批判，所以能立刻引起强烈广泛的共鸣。而其中，他又引用了相当长的篇幅和段落，也正是我过去在《南方人物周刊》发表的《当代神洲高僧何处寻？》一文中，来对现任住持释永信的错误作为的种种批判。因此，我先前对释永信的批判，其实是后来 了原居士 用来继续批判 披着佛门外衣 的少林寺住持的直接导火线。只是他又增加了新武器，那就是提出截然不同于少林寺市侩奢华轻浮的大悲寺寺僧们之守戒和清贫。因此，透过两者强烈对比，即能以私人的博客迅速感染和感动了成千上万的阅读者，甚至形成一股持续发酵的讨论热潮，迄今未解歇！

对于上述的状况，作为一个专业的研究者，我想用条列式的扼要说明，提出个人的观点和若干建言，以响应内地媒体和佛教界诸多同道的询问。

1.首先，我要对大悲寺的寺僧们，表示对彼等目前所作所为的不同观点。因我认为即使相对于少林寺的过度商业化和庸俗化，新崛起的大悲寺的寺僧作为，充其量也只是对南传佛教如泰、缅寺僧的仿效而已。

虽然外表看起来是持戒清净，能守贫安道，示现端正僧行或僧貌。但佛教在中国的历史传播经验，已超过一千六百年以上，早已证明：原始佛教托钵僧的修行方式，在中国社会是无法长期存在的。因为一旦 乞食 的托钵僧人数增多，社会的负担就会沉重，于是当社会经济衰退、民众生活困顿时，批评 乞食 的托钵僧为社会 寄生虫 的声浪就会出现。所以，如何财务独立和自主的问题，若没有在出家之前先设法解决，终归是会陷于僧团难以长期为继的状况。

2.其次，我们知道，佛教的解脱道，不但要求戒、定、慧 三学 兼备，而且要有 大悲心 ，也就是要有对社会性的人或事的关注。所以，近百年来，中国僧侣的宗教典范追寻，都是解行兼备和入世济度的。而当代海峡两岸的主流佛教思想，就是所谓的 人间佛教 思想。即以台湾佛教为例，最动人的佛教志业表现，就是将 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的精神，转为证严尼师的慈济四大志业：医疗、慈善、教育、文化。证严尼师虽在台湾的拥有数百万会员、年度捐款约十数亿元人民币，她还是坚持 济贫教富 、 分秒必争 、 步步踏实 。也就是在入世的佛教实践中，增长道业，而非离世以求解脱。也就是精确地掌握了所谓 离世求菩提，犹如觅兔角 之意。

3.再者，我们也知道，佛门正宗的最佳典范，其实就是能将 大悲心 和 涅盘智 完美结合和运用的人。如果没有对社会大众苦恼有所关怀和帮助，也不能对佛教 涅盘智 的真理有所体证和宣说，那就不配称为佛教的典范或修道者。而从这个角度来看，无论是大悲寺的寺僧或少林寺的释永信和武僧都不及格。

例如，释永信对少林寺的禅文化的素养或佛教的社会关怀，都乏善可陈，甚至令人反感。试想，他最初是因武术高明冠绝当代，而成为少林武僧不可或缺的导师和因此而当上少林寺住持的吗？如果去除了 少林寺 这块招牌，释永信能强过其它武术杂技团的高明本领吗？所以，说穿了，他就是靠历史招牌的特殊关系而因缘际会成为一个商业化的佛门CEO而已！

三、大悲寺僧侣需 入世

最后，对于大悲寺的寺僧们，我同样也要质问你们，在道业的精进上，你们可否拿出像样的成绩给社会看看？对于成千上万的皈依信徒，你们能提供的 法布施 有哪些？真能对彼等的苦恼有所助益？ 实践是检验真理最好的方法 ，并非一句过时的老生常谈。所以今后，就以你们在宗教事实上的表现，来响应我以上的质疑吧。本文因为篇幅所限，笔墨主要放在 破 上面，今后如有机会，我会将重点放在 立 上面，谈谈在一个健全的公民社会里，佛教、寺庙、僧侣等等，其所真正应该扮演的角色是什么。这在当今大陆佛教界，是一个需要正本清源的问题。（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台湾佛教学者：江灿腾）